虎卫刚刚列完阵势,那两千人便已然杀到眼前,当前排重甲士兵跟对面绞杀在一起的时候,阵内的亲卫便下令虎卫变阵,变成了圆阵,由于亲卫的指挥,虎卫的攻杀效率大大高过了龙卫。当然围住虎卫的贼兵也如同之前那些贼兵一样,不清楚内圈的情况,眼见挤不进内圈,外围五百多人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霍泗邈本阵。
已然争功争红眼的他们,怪叫着冲向了霍泗邈。霍泗邈看着冲过来的杂鱼,不屑的笑了笑,“亲卫听令,楔形跟我冲。”一旁的津田健二郎还未反应过来,霍泗邈就带着十九名亲卫提枪拍马冲了出去,一旁的新兵卫也举枪跟着冲了出去。只见霍泗邈当先一骑,一杆长枪刺出,五百人中首领模样的武士就被捅了个透心凉,二十一骑从五百人中杀出了一条血路,无一人能阻拦其分毫。
说起来轻松,不过这破阵也是有讲究的,霍泗邈冲入敌阵不是简单的靠蛮力杀出血路,而是通过观察找准了敌军战阵中的薄弱点,利用马匹的力量从敌阵中穿出,并顺手斩杀其中的军官,如此几番之后敌人就会因为缺少军官稳定军心,而士气崩溃,开始溃逃,那时候骑兵就能无伤的虐杀溃兵了。而这些贼寇来自于几十个势力,其间的薄弱点都不能叫空隙,简直就是鸿沟。霍泗邈带队穿过的时候几乎都是背刺杀人,对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穿出敌阵后的霍泗邈心情大好,自己从小练武学习战阵兵法,就是为了报国杀敌,现如今能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能力,满腔的热血都开始沸腾。他调转马头,大喝一声,又纵马杀了回去。又是一阵惨叫,二十一骑再次从五百敌军中穿出时,敌我双方看这二十一人的眼神都变了。
五百敌军快速的聚拢在一起,他们惊恐的看着不远处的魔鬼,就刚刚这点时候,他们损失了三个家主,十二个家臣,六十多个有血统的武士,现如今剩余的四百多人,就只有十几个有地位的人了。霍泗邈高举手中的长枪,猛然一甩,长枪上的鲜血被甩入土壤,又一声长喝,霍泗邈第三次冲锋开始了。
四百多贼人看见冲锋而来的霍泗邈,渐渐后退,然后开始变成溃退,四百多人争先恐后的向水寨方向跑去。津田健二郎见状也知道机不可失,留下三十人看守俘虏,带领其余的护卫冲上去追杀逃敌。
溃逃的人一头撞进了围攻虎卫的大部队中,瞬间引起了混乱,霍泗邈和津田健二郎率领的部队乘机杀到。兔鬼首先觉察到后方的混乱,爬上了手下的肩膀,看清战场形势后倒吸了一口凉气,立马跳了下来向周围手下下令道:“快,把周围不是我们的人赶走,各寨寨主把自己手下集中起来,向我靠拢。”
“首领,现在如此混乱,我们集结不了自己的手下啊。”一个寨主叫苦道。
“杀,把周围所有不是我们水寨的人都杀掉,不惜一切代价集结部队。”兔鬼厉声喝道。
手下的寨主吓了一跳,兔鬼这种表情就代表不听话就要死,而且死得很惨,他忙不迭的传令和召集自己的手下去了。好在本来水贼冲锋的时候就比较集中,杀掉几十人之后终于打通了水贼之间的联络,最终兔鬼聚集到了六百多水贼。等手下聚集得差不多了,兔鬼就下令手下向水寨方向突围,凡是不让路者杀无赦。
兔鬼的突围让本就混乱的第二战场更加的混乱,两千贼兵在虎卫,霍泗邈,兔鬼的三方绞杀下很快灭了个干净。
不知道杀了多久的友军,水贼们终于冲了出来,兔鬼看见远处的水寨不由得松了口气。刚准备下令全军撤退,就看见原本厮杀正酣的第一战场上就只剩龙卫傲然挺立,兔鬼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,一千人就这么没了?
兔鬼看了看手下仅剩的六百水贼,不经有些犹豫。水寨内确实还有四万多人,但大多是妇女老人孩子,成年战力也就不到两千,不是体弱多病,就是残疾不便,不然这些人早就被拉来当兵了。即使让这些家伙守城,估计也守不了多久,自己还要冲破敌人的阻拦,不知道还要损失多少手下。
这些水贼可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,没了这些手下,即使投靠了北田家,自己也不过就是个炮灰罢了。兔鬼犹豫再三打算回头收拢那些豪族士兵,带着他们这些肉盾一起突围,自己在几十里外的秘密海港里藏了几十艘船,只要逃到那里,自己等人就算得救了。
打定主意的兔鬼指挥手下回头,收拢着慌乱逃跑的豪族士兵。才堪堪聚拢了一百多名士兵,第二战场的喊杀声就渐渐弱了下来,不多时全身沾满鲜血的虎卫就出现在了水贼们面前。
霍泗邈下马步行到阵前,看着眼前最后七百多名残敌满意的点了点头,“给你们个机会,丢掉武器投降者不杀。”霍泗邈用着蹩脚的日语劝降水贼们,当然他并不在意对方是否听得懂,毕竟就算这些水贼投降,他也不会用他们,肯定是关去矿场做苦力到死。
兔鬼也分开手下走了出来,“不知大人为何要杀戮我等,如果我等无意间惹恼了白鸟氏,我愿献出本寨全部财物,换取我等性命。”
“呵,刚才似乎就是你说要把我们做成肉干卖往四国的吧?之前的嚣张呢?况且你拿本就属于我白鸟氏的钱财,来买自己的性命是否有些过于不要脸了?”姜晴还在后阵之中,霍泗邈的这段话也就只能新兵卫来翻译了,一段颠三倒四的翻译,也不知兔鬼听没听懂,反正兔鬼听完后退回本阵,海贼们列队大喊壮势,似是要做最后一搏了。
霍泗邈冷笑一声,举手示意,一旁的旗手和鼓号手开始传达军令。龙卫和虎卫同时动了起来,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压向了最后的残敌。海贼和豪族士兵们砍不动重甲士兵,也突不破刀盾护卫的阵线,更防不住长戟的偷袭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忽然贼人阵中传出各种大喊,“快跑啊,这些是魔鬼,不跑就要死了。”
“快跑啊,六寨主已经跑了,再不跑就要死了。”
“大伙一起跑啊,别再抵抗了,不跑就要死了。”
原本勉励支撑的战线瞬间垮散,剩余的六百多人四散而逃。说是四散而逃,但由于前后都有敌人,南边又是海岸,大部分人还是向着北边跑去,兔鬼和一众心腹就混在其中。霍泗邈嘴角冷笑,一边下令两卫围住剩余的四百多敌军继续绞杀,一边带着二十骑亲兵和津田商会的三十余骑,追杀逃跑的两百多人。五十多骑也不着急,单纯的吊在这两百多人后面,遇到想往别处乱跑的人就追上去杀掉,往北逃的则不着急杀死。人在慌乱中会下意识的选择正确的事情,这不,杀掉几十个乱跑的家伙之后,剩余的人就下意识的不再乱跑,而是向着北方一路逃窜。
这些人跑了整整两个时辰天都快黑了,跑得精疲力竭,但是后面的死神们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,但凡有人跑不动了,摆烂躺倒在地了,他们就会无情的补上一枪,让他的永远躺下。所以这些水贼即使已经支撑不下去,也不敢随意的躺下。
前方一片山脊出现,兔鬼眼神微亮,终于要到自己藏船的地方了,兔鬼回头看了看追杀的骑兵,咬了咬牙,不解决这些追兵,即使到了地方,自己也来不及把船拖到海里。兔鬼数了数自己身边的手下,还剩下区区一百二十四人,反杀是不可能了,只能靠躲了。兔鬼用眼神示意手下寨主集合,“前面地形复杂,我们集体躺下,等对面追兵靠近,我们一齐发难,打他们个措手不及,我们再四散逃跑,等摆脱追兵之后我们在黑鱼崖集合,一起投靠北田家,以后再找机会回来报仇。”众位寨主点了点头,待得爬上山脊,众人便一屁股坐了下来,说什么也不跑了。看见自家首领躺下,一众水贼也顿时泄了气,纷纷躺在地上喘着粗气。
新兵卫刚想带人去补刀,却被霍泗邈冷笑拉住,霍泗邈一个眼神,旁边的亲卫解下腰间的号角,用力吹了起来。只见山脊另一边下坡处冲出两百名津田私兵,挥舞着手中的武器,把刚刚倒地的水贼们杀了个措手不及。长时间的奔跑后猛然躺下,让他们根本无力站起反抗,兔鬼等人也被眼前的伏兵吓到,一时间绝望无比,失去了逃跑的时机,被一箭钉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机。
霍泗邈指挥着众人补刀打扫战场,把尸体丢下山崖,带着战利品往水寨方向归去。
另一边剿灭完剩余海贼的津田健二郎,带着两卫畅通无阻的进入了水寨,水寨里面的豪族家人和水贼首领家人都被绑缚着丢在了空地上,一群老头老太颤颤巍巍的跪在一旁,“大人,这些人就是贼人的家人,我们都是被他们裹挟而来的平民,儿子被他们强行抓去打仗,女儿被他们糟蹋,我们是有苦说不出,只能在其淫威下苟活,望各位大人大发慈悲,放过我等。”
津田健二郎眼睛微眯,抽着旱烟,笑眯眯的扶起领头的老人,“老人家不必如此,我等本就是朝廷派来剿匪的,对于平民我们可是不会伤其分毫的。不过,”津田健二郎把旱烟杆在旁边一磕,随着烟灰落地悠悠的说道。“我们也不会放过那些跟水贼同流合污的家伙,你明白吗?”
“明白,明白,草民明白。”为首的老人冷汗直流,头点得跟小鸡仔一样。